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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新欢枉萧条,罪女又和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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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新欢枉萧条,罪女又和亲

帝王还浑然不知世事的变故,他的巴掌打够了,陈广立又被按了下去。

他想收收棋,再给块糖吃,过后再想想把陈广立调去哪里。所以他去了次凤栖宫。

他难得去那里,这回去本想着那宫里的人过得不好,多少会再低头求些好。他喜欢受着人的低头臣服,可去了发现萧如丝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过。

萧如丝甚至很有闲情在凤栖宫里作画,她披着白色的厚斗篷,坐在芳草之中,落日晚霞映天,绯红的一片接连起宫中碧草,她低头作画,发丝微垂在耳边。

那个已经不再年轻的皇后在宫里已经算不得姿色出群。也许年纪大了,也许他来得少了,她懒做打扮很久了,胭脂水粉懒涂,金银玉石更懒戴。她就是绾了个简单的发,一点也不出挑地坐在晚霞之中。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萧如丝,叫苍祝想起他作的画。

他画中的女子只有一个侧影,穿着一身春日里的薄衣,在芳草中驻足。

整幅画朦胧如雾,画中女子并无具体的外貌,因为苍祝记忆里的女子蒙着脸,他根本不知她长什么样,他常遐想成那是如洛神般的女子,美得惊心动魄,又美得如水清纯,没有丝毫心机。

宫里的女人都扮成那样来取悦他,可扮得再像,苍祝知道她们不是,因为没有人有那样的神韵。萧如丝的装扮不像画中人,但很奇怪,她现在看起来像那画中人,看起来比谁都像。

苍祝望得失神,甚至忘记了他的一些算计。他讨厌这份感觉,讨厌自己的失控。

他从来不满足于做一个帝王,他想做一个神,长生不老,永固皇位,他要赢过所有人。所有的术士陪着他如个苦行僧一般修行,至少苍祝认为他是在苦修。

他修什么?他想要把控别人,第一步就是要把控自己的心,他必须居高临下地,不受任何感情控制地去对待一个人。他在心房构造铜墙铁壁,苍祝一直尝试那么做,他努力去接近一个神。只是这一点很难,一个人如何不受七情六欲所左右,苍祝参不透,也没有一个术士可以替他参透。

苍祝只能压制,压制这一种失控,这是他认为他的软弱之处。他还喜欢用帝王的威严来压制这一点,如此,苍祝浑身上下就透着对于绝对皇权的渴求。

萧如丝回头见了苍祝,慢悠悠地起来行个礼。

苍祝扶上他亲封的皇后,“皇后在画什么?”

“落日。”

苍祝看着那画,执笔在画上添上一笔下山的太阳,“皇后画落日,为何不画太阳?”

“因为不会画。”萧如丝说得直白。

她的落日没有画上红彤彤的太阳,而是用朱砂画着晚霞。层层叠叠浅浅深深的红渲在白纸上,萧如丝像在给毫无生气、脸色苍白的女子画一层层胭脂。

落日晚霞画不进一张纸里,只画尽了晚霞的凄凉。苍祝那一笔,落日就像一块红圆豆生硬地撑进画里,与萧如丝画里的伤愁好不疏离。

“皇后不会画落日就不画,可有些事不会做,可不能不做。”

萧如丝习惯性地假笑,她已经忘了怎么对他真心笑,不管发生什么事,波澜不惊,一个假笑应过就是。

她就是这样,已经不像以前扑入他怀里。苍祝的记忆力,从她成为皇后的那一天起就是这样。

这座凤栖宫是苍祝曾经给冯千娇的金屋。他将它重新翻修了一遍,将以前的一些痕迹抹去。可是他永远无法再在此宫安然入睡。

从封萧如丝为后的那一天起,从他带着他新封的皇后入住凤栖宫开始,他的噩梦又开始了。

梦的开始是一根线缠住了他的右臂。他扯啊扯,扯不断,那根线很长,苍祝顺着那根线走去,走到尽头看到是冯千娇拿着那根线,“你说过会一生听我的话,因为我是你的皇后。”

“你不是皇后,你是疯子,你要朕死!”苍祝喊着,他的左臂又被缠住。

冯千娇的身旁出现了苍慧,“苍祝,你说过会听姑姑的话,因为你的皇位是姑姑帮你得来的。”

苍祝挣扎着,可无法挣脱,他的身上也被线缠住,那是他的皇祖母,“孙儿,你说过要听老身的话,给老身的亲族永世长安。”

她们的背后是庞大的章丘旧族,他们朝他涌来,他身上被很多很多的线缠住。他看着他们拿着他的兵符,占着他的皇位,把他当个人偶一样左右,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想他死。

后来他们消失了,可线没有消失。

项上的线就悬在头顶,那是他的生母李温,“皇儿,你不是说要听哀家的话,给哀家最好的荣华富贵吗?”

还有他的舅舅李合,“好外甥,舅舅的话你也要听啊,大平的天下你得给我做主。”

他们牵扯他身上的线,他的脖子被勒得很紧很疼。他不能呼吸,他涨红了脸,他们也没有放开。他们还是要他死。

“陛下,现在我是皇后了。”

那个声音变了,苍祝发现拿着线的是萧如丝,她对他一笑,她看起来很温顺。可她的背后是他的皇姐,她也拿着一根线,“陛下,现在你该听谁的了?”

她的身边是萧青,萧青的身后是天下兵马。他又看到了,有人夺走了他的兵符,占据他的皇位,而他始终像个人偶一样被他们牵扯。有一天他们也会要他死吗?

那场噩梦醒来时,萧如丝就睡在他的身边,在凤栖宫里她睡得安然。

以前她一定会随他醒来。

苍祝难以释怀那场梦,而梦醒来又是不复往昔。他痛苦至极,埋头无言。

他在黑夜里低鸣,终是惊醒了萧如丝。

萧如丝起来给苍祝披了衣裳。

苍祝难以从她脸上看到急切,苍祝道,“朕做噩梦了。”

而她只是淡淡道,“梦罢了,不是真的。”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梦?”

“噩梦不是好事,陛下别想了。”

以前,她会抱着他让他安睡。可那一天不是这样。

从那夜后,苍祝再也无法在萧如丝身边安睡了。从那夜起,皇后、外戚这两个身份成了苍祝午夜梦回的梦魇。

他多疑,惴惴不安。可他更怪萧如丝,她明知道他多疑,却没有选择做一个让他放心的皇后。那么皇后的身份成了他与她之间最大的隔阂,他对萧如丝无法再有丝毫的爱怜。

在她日日冷冰冰的面容下,苍祝相信她变了。人总是这样,在走到最高处时就会变得和之前两相径庭。萧如丝以往的那些誓言与爱恋,在苍祝这里成了最虚假的谎言。

苍祝厌恶谎言,憎恨改变,他恼怒她的爱被深宫的权利所蚕食。

而她的假笑也已消散,装也不想装了, “陛下说的是。很多事我确实做的不好,明儿我还不够上心,我要给他好好选选宫人。等陛下替他择了老师,他每日起居我都得好好照料。”

这些都是妇人的琐事,苍祝听不进这些。或者是,这不是苍祝要的答案。

“还有呢?”苍祝问。

“再过一年玥儿及笄,这一年我要给玥儿选个好夫君。玥儿她被陛下宠坏了,夫君不用名门名将,需要待玥儿好才行。”萧如丝争取着孩子的事,这些对她而言至关重要,是她愿意用自己去换的事。

但苍祝满不耐烦,“除了这些,皇后还要做什么?”

还要做什么?萧如丝连皇后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又怎会知道皇后该做什么。

萧如丝不想别的,又道,“后宫的姐妹们多少冷清,我替她们向陛下讨个赏,让她们看看自己的孩子吧。特别是姜美人,她和母亲断了关系,又病了多年下不了床了。五公主的生母前两天死了,那是没位分的人,死了就死了。但姜美人是有位分的,就这么让她下去,陛下的脸面也不好吧。”

苍祝气息沉沉,一只笔在他手中悄然扔下,“皇子们还小,趋礼都不会。等朕给他们一个个择好了老师,自会安排她们的。至于姜美人,找侍医看看吧。”

他只想皇子剥离母家,萧如丝也不说什么了。姜苏儿的病情萧如丝不报希望了,这么多年若看得好,早就看好了。

人啊,没什么指望,神仙都看不好。

一时之间话语冷透,难出一声,两相避身不望,无比尴尬。

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成了最大的煎熬。一点寻常模样,一点平凡时光都熬不下去。

在无声的凤栖宫里,突然有了个人影闯来,就是那新宠陈美人。

那个年轻的人儿穿着单薄的衣,一身白衫,头戴着简单的簪子,这就是萧如丝告诉陈培言的装扮。陈培言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叮嘱了陈妍。

陈妍很知趣,穿上了就不改了。只是她的身姿还是不同的。大冷的天她不觉着冻骨,一步步皆如莲上走,步下生花身姿婀娜。她是皇城里最娇艳的鲜花,萧如丝记得,她一进来皇城里的姹紫嫣红都失颜色。

她的宫人提着食盒,她满眼爱慕地望着苍祝,即便是行礼,眼里也没有别人。

“妾身煮了陛下爱吃的甜圆子,特意给陛下送来。”

陈妍让萧如丝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个不顾一切会奔向苍祝的自己。萧如丝在这个娇艳的人身上想起自己也曾年轻灿烂,那已是多么久远的事啊。

苍祝只是点头,得了热烈奔赴的他就像饮了不咸不淡的粥,随口道, “有劳了。”

这样的回答如何能叫那陈美人心满意足,她十分失落,有许多话想要说。她是恨不得冲进苍祝怀里的人。

“妾身好些天不见陛下了。”她可怜兮兮地,一双眼睛仍然在苍祝身上。

苍祝却直接甩袖离开,陈妍跟在苍祝身后,苍祝一个转身道, “朕乏了。”

短短三字断了陈妍的去路。

那头的人很是失落,她满心满眼都是苍祝,可来了却不得好生相见。

陈妍回头时,带着十足的醋意看萧如丝,“陛下因为您是皇后,才顾着来凤栖宫。”

萧如丝被陈妍说得一愣, “你想说什么?”

“陛下与我才是真心喜欢,皇后不能如此善妒,让他不见我。”

陈妍竟以为是萧如丝让他不见她。萧如丝本想大笑一声,可那她却静,只剩空寂。

一个年轻的小女子,被天底下坐拥一切的男人宠爱,给了她后宫中绝无仅有的盛宠和擡举。这一切是多么熟悉,正是她萧如丝行出冷宫时所得到的一切。而陈妍也不出意外,一头扎了进去。

陈妍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布好的局,但萧如丝没想到她会见证另一个投入真心的女人。陈妍没有经历过被遗忘,被弃冷宫,所以她一点怀疑都没有,整颗心都给了出去。她那么深信苍祝对她是真心。

“念双,送客。”萧如丝最后用一个假笑送走了陈妍,又把画给烧了干净。苍祝在这里的一点痕迹都不留。

念双收拾着残灰,悄悄道,“陈美人就知道天天往圣泉宫里跑。”

萧如丝遗憾一叹,“那难怪陛下不想见她。”

“可不是吗,她跑着跑着陛下就不见她了。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天天要去,”念双轻怜了下陈妍的毅力,她这么有毅力,又有什么用, “这掐指算来不过一个月吧。”

“才一个月,陈培言可花了十三年。”萧如丝尤若局外人一般嘲弄天地,可她本也已料到了这局面。这世间的笑话一个比一个大,局中人也好局外人也罢,全是笑话。

皇子择师,朝中各有所荐,苍祝欲办太学宴,以择明理师者,教导皇子。以太学儒士为师,也比那些个教授歪理之人强上许多。

正值择师如火如荼,旬安城郊外有一场不寻常的相会,杨贺与上官曼倩同坐,他们对头坐着一儒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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