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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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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昭瓷又失眠了。

她瞪着眼, 看窗帏外朦胧片的黑暗一点点被泛起的鱼肚白取代。

这段时间,她睡得愈发差。要么长时间的睡不着,要么便好不容易睡了, 又被古怪连续的噩梦吓醒。

一会儿她跳崖,一会儿薛忱万箭穿心,血淋淋地立在崖边。

昭瓷什么都干过,数星星绵羊,睡前喝牛奶,连深奥晦涩的专业书都看过好几回,就是睡不得一个好觉。

眼见着天愈发亮,她下床洗漱, 望眼桌上背得滚瓜烂熟的书,一时失了复习的动力, 干脆整理芥子囊。

也不晓得石罂花什么时候能回来。

昭瓷望眼窗外, 手下动作不停。

就昨日, 她给阿紫写了信问事情,让石罂花送过去, 石罂花信誓旦旦落日前一定有回音。可到现在, 它只说会晚些回来, 却并没解释原因。

明明就在薛家附近, 为什么不回来?

昭瓷蹙眉深思, 随意将发丝拨到身后, 推门往外走。门吱呀声打开。

“早上好。”她愣愣开口,手仍维持推门的动作停在半空,“你怎么……”

鼻腔里, 隐约涌进来一股扑鼻的、热气腾腾的香味。

“给你送早餐。”薛忱将油纸包递过去,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尖, 温声开口,“早上好。”

空气似乎都凝固,沉甸甸地压在肩头。

她的目光落在薛忱身后千篇一律的砖缝里,薛忱的目光也不落在她身上。

不知过多久,才听见他低声道:“趁热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噢噢,好。”昭瓷攥紧油纸包,试图缓解偶尔来的尴尬,试探问道,“你有什么事?”

薛忱沉默半晌,如实道:“其实没什么事。”

昭瓷刚将油纸包扯开,擡眸,诧异望向他,习惯性地用眼神表露“您要不听听您在说什么”的意思。

刚做这动作,倒陡然后悔。薛忱失忆了,估计看不懂她的眼神意思。

薛忱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接住无意滑落的麻绳,在手里绕几圈:“你现在好像不大想和我待着,所以,”

话语微顿,后边的意思不言而喻。他又切过话题解释:“但你也说不想我骗你嘛。”

都是说一半藏一半。而且那都好久前的事,她也说过,小事都没关系的。

昭瓷“喔”了声,实不晓得说什么。掰开油纸包里的饼,递一半给他:“吃吗?”

“嗯。”薛忱乖乖巧巧接过。

吃完才道:“里边不止一块。”

“我知道啊。”昭瓷眨眨眼,没怎么思考就开口,“但一块饼分两个人吃,比较增进感情嘛。”

就是他怎么还记得她吃食口味挺让人好奇的。

“这样。”薛忱点点头,像学到什么不得了的知识。

“我也没不想和你待着,就刚起床见到你有点蒙,再加上……”她顿了顿,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薛忱就已经接过话头:“我忘了好多事,你比较尴尬?”

“嗯。”昭瓷点点头,捏个小点的距离补充,“就很小的一点,现在已经不觉得啦——不过我忘记你有读心术了。”

视线里的少年垂首,在不知从哪掏出的本子上写写画画,封面还是上次那头小鹿。

“你在写什么?”昭瓷随口一问,很快收回目光,推开房门,“进来吗?用桌子?”

“在记录你的喜好。”薛忱合上本子,相当平静地开口。

末了,迟疑补充:“可能和你那个本子有点像?”

“我的喜好?”昭瓷愣了下,没太反应过来,“我有什么喜好?”

薛忱又摊开本子,翻过一页:“有啊,还不少。比如不喜欢早起,不吃葱姜蒜,碎金炒饭里不要豌豆,豆腐脑要吃甜的……”

他如数家珍般说了许多,半晌才收起本子,轻声埋怨:“你有点麻烦,昭瓷。”

“哪有。”昭瓷又掰开饼给他,自己的那块三两就吃完,反驳道,“明明是你麻烦得多。”

她就吃食讲究,但薛忱不是,衣食住行统统有讲究。

刚才说里边有好多块饼的人,眼都不眨接了她递的半块,垂睫,吃得安静又认真。阳光倾泻,无形间柔和他身侧的轮廓。

昭瓷微

弯眉眼,陡然意识到件事。薛忱说的这些,大部分都是他失忆前的事。所以这个本子,是之前写的?

迷茫间,薛忱突然开口,是回应她之前那句话:“我现在听不到你的心声了,昭瓷。”

昭瓷诧异迟疑地眨眼,没来得及应声,就见他微侧脸,目光在回廊的某角稍作停留,温声道:“所以如果有事发生,得麻烦你告诉我。”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隐约能瞧见几片绿叶,然后是朵有点儿丑的花。昭瓷倏忽一弯眉眼,笑道:“好的。”

冲远处挥挥手,她接住了飞扑过来的石罂花,手指有意无意捂在它的嘴上。

“你要进来吗?”昭瓷抱着石罂花,又问一次。

薛忱摇摇头。

在门合上前,却突然伸手挡住门。昭瓷从里边探出脑袋,仰着脸望向他,困惑问道:“怎么了?”

“想起件事。”薛忱目光微动,没忍住,擡手揪了下她翘起的发丝。在姑娘家不满的视线里收手,状似不经意:“就如果那颗柳树——之前你种的,我自己养不好的话,你能帮我照顾吗?”

“当然能啊。”昭瓷应得很快。

这事约莫没记在他本子里,之前说好的,而且一直不就这样么?她会过去帮他种柳树的。

“谢谢。”薛忱笑了下,把她的头往里推,边合着门边道,“拜拜。”

“拜拜。”昭瓷挥挥手。

等过半会,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时,她打开门,走廊里再瞧不到任何身影。

“发生什么了?”她迅速合门,反坐着椅子,问正绞着叶片的石罂花,“你没有事吧?”

“我没事。只是,只是……”石罂花支支吾吾,似是有所顾忌。昭瓷也不催促,晃着椅子等它往下说。

窗帏收卷,原先晴朗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挡。天空晕开墨色,偶尔有几只低飞的蜻蜓掠过。

天愈发阴沉,不晓得过去多久,石罂花终于开口,却没继续之前的“只是”二字:“阿紫说,她提及的报应确实是他们那批人不知死活妄图忤逆天道带来的。”

“她还说之前不告诉你,是因为没法说。但是你猜到了再问她,她就能够回答。”

昭瓷“嗯”了一声,余光瞥眼窗外,蜻蜓飞得愈发低,斜斜细雨从没关严的窗户内飘来,她起身去关窗。

等许久,没再听到声音,她才问:“那个‘只是’后面要接什么?”

“因为我不太确定,没看清那人的模样,所以没有立刻说。”石罂花先解释,回到之前那样的开头,“只是,”

窗刚关紧,雨势骤然加大,泼泼洒洒,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外边朦胧一片。

“只是阿紫好像被关起来了,状态也不太妙。”石罂花说得很小声。

阿紫不是在青云宗么?

突然的,昭瓷猛然醒悟:“所以,阿紫也在薛家?被我认识的某个人关起来了?”

能让它这番谨慎,开口前还要叠甲,只能是她认识的人之一。

“在薛家的地牢里?”

“不在。”石罂花摇摇头,开了头,再往下说就容易不少,“贺川,是贺川长老把她关起来的。”

远处“嗙”的一声。

昭瓷猝然擡眸望去,纷乱的雨景里,突地跃起一团跳动的烈焰,熊熊燃烧。

/

玉溪突如其来□□了。

魔物不知从何聚拢,突然掀起阵猛烈的魔潮。可这魔潮来势汹汹,撤去的却也极快。

自四方赶来的弟子,包括昭瓷,甚至都没来得及出门,便只见片绚烂的银光铺天盖地砸下,一切立时归于寂然。

很快,突然响起侍从们难掩激动的欢呼:

“家主,是家主!”

是吗?

昭瓷微蹙眉,方才神魂隐约间颤动刹那。可那片银光,确实又没有丁点她熟悉的气息。

推门时,似乎感觉到穿过层薄薄的障碍。昭瓷顿住脚步,手在口中一挥,又什么都未发现。

怪事,好像今天哪哪都奇怪。

“再往左边拐,对对,就这里。”石罂花飘在她左右,比手画脚,“你在墙上摸一下,是不是有个凹陷的?按下去。”

未听得任何响声,墙壁一沉,贺川房间的背后现出间巨大的密室。与三七客栈的廊道如出一辙。

“你在这等着,有问题随时靠契约和我联系。”昭瓷没多犹豫,很快地提着裙摆往下走。

甬道狭长幽邃,她刚走进廊道,连头顶唯一的光源都骤然消失。擡头,果见那块石板悄然合上。

明明上回见到阿紫时,她还好端端的,贺川长老也以礼相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她确实在密室外布了结界,以防声音泄露。药修擅隐匿,而且贺川人正在玉溪城门处,按道理也没有暴露的可能。但贺川也是药修,实力比她强悍得多。

昭瓷仍谨慎小心地贴着墙往前走,不碰任何东西,也不关心任何声响。

不晓得走了多远,空气间逐渐飘来股铁锈味,偶尔还能听见压抑的咳嗽声。越往里,总算有点光,最先瞧见的就是石板缝间野蛮生长的杂草。

密室内倒无甚特别,典型的薛家地牢布局。可石罂花又说,这不是薛家地牢。它飘来飘去过,两边完全不通。

昭瓷打起精神,愈发小心地往里走。照石罂花的话,这里尽头关押的就是阿紫,受尽酷刑。

属于草木精的气息磅礴散开。这回,她能确认其中的的确确有石罂花的气息。

哒哒哒。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

昭瓷闪身躲进角落里,屏住呼吸,看着光线里逐渐现出个蓬头垢面的身影。青绿衣袍破破烂烂,同抹布似的裹在身上。

“有人吗?救命……”过于尖锐的哭喊刺破耳膜。

昭瓷瞳孔剧缩,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涂珊珊。他们不是前不久才见的吗?但如果真是贺川,也确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就带走她。

“安静点,老实等死。”更远处的女声冷声道,刚说完,就咳得喘不上气。

单听声音也晓得状态不好。石罂花口中的“奄奄一息”,相当具有可信度。

阿紫和涂珊珊。

怎么会在同个地方,还是同样糟糕的状态?

这密室不知坐落何方,头顶听见阵阵喧闹。也有像是放烟花样的声音,吵得恼人。

昭瓷疑心魔潮卷土重来,可放心不下这头的涂珊珊和阿紫,又只能按兵不动。

但她又不敢轻举妄动,怕正好落入敌人吓坏,藏在角落,一眨不眨地观察二人互动。

被阿紫那么一呛,涂珊珊只敢悄声啜泣。她裹紧破旧的衣裳,往角落里缩,刚刚好是昭瓷在的地方。

万一涂珊珊是假的,是某种阴谋,她岂不自投罗网?

昭瓷沉着气,并未立时和涂珊珊相认。可怎么也没想到,涂珊珊已经到临界点,靠到墙面刹那,双眼一白,直勾勾地往地栽倒。

昭瓷:“……”

她稍一犹豫,很快地俯下身将涂珊珊搀扶起,连丢几个治愈术,至少皮外伤是愈合了。

先不管真假,救着吧,免得造成不可挽救的伤害。

昭瓷将胳膊搭到自己肩上,费力搀扶起,庆幸涂珊珊除了皮外伤再未有旁的事。Θ

远处阿紫却轻咳一声,突然道:“昭瓷?”

隐匿气息的术法仍未消失,怎么……

“我能感觉到你的气息。”阿紫似乎笑了下,“我说过的,百年前,我曾当过你的灵植。”

没等昭瓷回应,她又问:“你想救我吗?还是放任我在这死去?”

肯定不想要她死。

昭瓷想着,边给涂珊珊换了个舒适的姿势。耳边似乎有阵轻笑,白光闪过,阿紫缩进了那道本来属于石罂花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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