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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5章
等回青云宗, 她肯定是要好好睡一觉的。在瓮城消磨快小半月的时光,总算能回青云宗。
昭瓷坐在飞车上,瞧窗外白云飘过, 没多久又腻了,转过脑袋好奇地问捧书而坐的少年:“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薛忱一脸平静地将书合上,在她靠来前,就已经将书揣入芥子囊中。
昭瓷嗅到点不寻常的气息。
外边阳光刺眼,她便掀下车帷,悄悄挪过去:“真的没什么?”
“没……”薛忱想将方才说过的话再重复遍,起了个头,话语却骤然一噎。
他擡手抵住昭瓷凑近地额头, 身体后仰,后脑勺抵住车壁, 温声问:“你怎么又靠过来了?”
昭瓷晕阵法, 他们便一如既往地坐飞车。路途平稳, 但人倒是……
“闹腾这么久,你不会累的吗?”薛忱真心实意发问, 手指悄然而动, 将昭瓷本来整齐的乌发揉成乱糟糟一团。
“上回坐飞车, 你可是发呆发一路, 安静得不得了。”他又道。
“那不是因为和你待一处吗?和别人待一处我又不这么闹腾。”昭瓷指尖捏起的距离逐渐放宽, 替自己辩解, “而且我们不是熟了这么多嘛。”
“你要嫌弃我,我只好坐回去啦。”昭瓷试图拯救自己的头发。
薛忱笑了下:“你戏好多。”
昭瓷撇撇嘴,冲他做个鬼脸, 想挪回原位去。
才刚有动作,额前的力道一松, 她整个人被拦腰揽过去,手顺势落下,隔着柔软的衣裳触及少年结实紧致的肌肉。
昭瓷同触电般抖了下,立刻收手,眼神飘忽刹那,严肃谴责:“是你刚刚说我闹腾。”
“那我又没嫌弃。”
少年的嗓音懒懒散散的,头顶一道地落个稍重的物件。
昭瓷不用擡头,就习以为常地认出这是他的下颌。
他真的好喜欢将下颌搭上来,也好喜欢抱她——可能是因为她肉多?最开始还不好意思,现在抱多了,跟脱敏似的。
“只是你闹腾都一个人闹腾。一会儿和石罂花玩,一会儿又和那只白猫玩,没有搭理我。”薛忱平平静静道。
这是在说她不理他吗?
昭瓷摸到点门路,晃晃脑袋:“那你可以找我嘛。是你一直在看书,我不好意思打扰你。”
她稍稍仰起脸,发顶从薛忱的面颊擦过,麻麻痒痒的。
薛忱目光微动,不自觉用下颌蹭了蹭,微阖双目:“我怕你生气,气泡鱼。”
……这是在说她?
昭瓷瞪大眼睛,很快面无表情地后仰脑袋,狠狠叩在他下颌,听他“嘶”了声,这才展眉:“又说,你又这么说,我才不是气泡鱼。最近明明是你在大前天生气……”
话未说完,脸颊便被往两边扯,再一个字都说不出。像揉面团样,她的脸变成好多个形状。
“不准提大前天。”他故作狠厉地威胁。
昭瓷拍拍作祟的那只手,嘟嘟囔囔:“要捏瘪啦,松手。”
衣袖顺着手腕下滑,露出腕上带着的银链,闪闪发光。
薛忱当然瞧见这点饰品,微弯眉眼,依言松了手,望向窗外道:“到青云宗了。”
离开小半月,回来时灵药山脚种的花树已然结出细小的花苞,掩在青叶间,煞是好看。
昭瓷浑身舒展,透过车窗,瞧见了涂珊珊的脸。
“昭瓷!”
涂珊珊挥手笑唤,看着车窗内的姑娘家也露出个灿烂的笑容,然后从窗里消失,在大敞的车门里现出身形。
她跳得实在太快,涂珊珊心里咯噔,有点不好的预感:“你小心……”
话刚开口,昭瓷不晓得怎么就被绊了下,一副脸朝地摔倒的模样。
她倒吸口凉气,迅速就要冲上去,熟料有人比她更快,骨节分明的大掌揽着昭瓷往后带。
“左脚绊右脚,你还挺有本事的。”清朗的少年音从里头传出,带点无奈。
少年的身形逐渐明晰,广袖飞扬,乌发高束,露出的半边侧脸轮廓分明。他垂着首,目光只专注落在面前那人的身上,红痣依旧显眼。
很好,这张脸,涂珊珊眯起眼睛,不消仔细打量就晓得是薛忱。瞧他这副模样,连同昭瓷讲话的模样都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耳边金饰一晃一晃。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
但说起来,涂珊珊许早就觉着他两不对劲,尤其是薛忱每日放课都来找昭瓷那会儿,只是昭瓷本人完全没觉着有什么。可现在,两人共坐一辆飞车……
她内心雷达作响,按捺自己拽住昭瓷一问究竟的激动心情,上前,礼貌客气地打招呼:“薛师弟,好久不见啊。”
“好久不见。”薛忱松了手,由着昭瓷蹦蹦跳跳下去。只在瞧见她抱住涂珊珊时,神色有细微的变化。
“那我先走啦?拜拜?”昭瓷回头,冲薛忱摆摆手。
她也没想太多,飞车应当是一站一站,先到灵药山,那等会肯定就去御剑山嘛。早告别,他早回家。
昭瓷自以为贴心,没想到这话刚出,薛忱就压压眼皮,一副不大高兴的模样。
“怎么了?”她退后几步,仰着脸问道。
薛忱擡手将自己先前拨乱的头发又理齐,笑着摇头:“没事,回去休息罢。”
“好好睡一觉。”他温声重复。
涂珊珊在旁憋笑憋得难受,等上灵药山,她立刻忍不住,揪着昭瓷的耳朵八卦:“怎么回事?说来听听,你们有问题?”
昭瓷不大好意思地撚弄衣摆,垂眸,小小声地道:“理论上,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叫理论上?实际上看着也是啊。”涂珊珊狠狠一敲她的脑袋,昂首挺胸,颇为骄傲道,“很好,快把你两的事和我说道说道。明天我写出来,保管在青云宗内大卖。让你一炮而红。”
一听这话,昭瓷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发辫连着打在脸颊。她立刻捂住涂珊珊的嘴,稍一瑟缩:“就,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啦。我都还没和别人说。”
药修总是比较闲的,八卦热情自然高涨。涂珊珊的大作要真写出来,她保不准每日都得活在数不尽的盘问里。
昭瓷打定主意要杜绝这事的发生。
“行吧。”涂珊珊将她的手拿下来,勉为其难点头,“但你们这样,只要眼不瞎的就能发现得了。”
“之前也是。”她补充。
……这样的吗?
昭瓷视线飘忽,想半天也没觉着怎么样。
院内一切如旧,青叶随风摇曳。推了门,花香扑鼻,墙顶、窗前、楼梯边挂着的小盆栽生机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