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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报复,萧青婚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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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报复,萧青婚书

细细的风吹着,一道人影从狭窄的小巷中走来,是李温牵着程襄。

宫中繁华多是,偏偏所经之地皆为清冷,曾遍地血流的巷口苍婧再熟悉不过,故她一眼便瞧到了他们。

那一眼,就叫苍婧如惊弓之鸟。

程襄对于生母,虽也算不得亲近,如今他只能孤望着苍婧,无助极了。

“哀家殿里冷清,来热闹热闹吧。”

李温冷漠地转身,苍婧是奔着而去的。

苍婧没有想到,丰月宫中人已皆换上白衣,好似丧服。他们一个个都在为李佩瑕悼念吧。

“哀家知道,佩瑕的死你脱不了干系,可我李家的女儿死了一个,还能有第二个。你呢,”李温拿起一块杏花糕递给程襄,“襄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苍婧急冲上去,却被李温愤然一指,“你敢动一下试试。”

苍婧未敢动身,视线随着那身素衣变得模糊,曾经的傲气亦不复存在,“他不爱吃这个。”

看苍婧终是服了软,李温悻悻然,“哀家说他爱吃,他就爱吃。”

程襄僵僵站着,眉眼愈是深沉。

他曾喜欢吃不假。大抵一年多前,他听说苍婧也最爱杏花糕,就一个人跑出府买了许多,想以此讨母亲的欢喜。

未料,苍婧见到杏花糕,就愤然打落了,对程襄道,“我永远都不会吃杏花糕。”

因苍婧一言,程襄也再不曾吃过杏花糕了。

程襄此刻接过了这块杏花糕。

纵然苍婧喊着不要吃,眼下的局面程襄也深知难破,丰月宫并不是像外头看的那样简朴,就连他不可一世的母亲都低声下气了。

程襄塞了满口,塞的两颊鼓鼓,嘴边都是粉渣。杏花糕苦的跟药似的,还有一股腥臭,程襄拼命咽下,仍是一股恶心涌了上来,他按奈不住,随即狂吐不止。

“太后,你与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苍婧此时急恼的模样,李温是讨厌极了。李温讨厌任何抗逆她的玩意儿。

“哀家是在与你计较,哀家就是想看看你心疼的样子。哀家失去佩瑕的时候,心也是这么痛,”李温拿起盘子砸向了苍婧,“哀家真想杀了你。”

程襄印象里的母亲永远高不可及,也必不会受制于人,今日的苍婧不仅没了分寸,还十分狼狈。

苍婧的发乱了,脸上也都是杏花糕残留的粉末,唯独那双眼睛毒如血红,“你没种杀我。”

“哀家没有什么不敢。”一记耳光打下,怒火仍在李温手中沸腾。

这是程襄第一回看到他母亲的落魄。

苍婧未曾喊痛,仍是恶狠狠的毒辣模样,“你以为你的野心没人发现吗,李家之女能死一个,也能死第二个。”

一记又一记的耳光响彻,李温拉着程襄旁观着,程襄不禁双拳紧扼,苍婧莫过冷淡。

程襄听说过许多皇族亲眷之间的厮杀,今日是真切在他眼前,在他心上。但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年岁尚幼,无法抗衡,除了忍耐,毕竟他的母亲也正是极力忍耐着。

“襄儿,你可要记住,不要学你的母亲,总是自讨无趣。”李温极尽慈爱地擡起他的脸颊,微微一笑,却是渗人。

程襄睁大了双眼,即便害怕也是忍着,似也颇为真诚地点了点头,“皇族母今日教诲,孙儿铭记在心。”

话音一落,殿外忽有长声禀道,“太后长乐,妾身萧如丝前来请安。”

也便是这声请安,李温沉思之下,又复了淡然高贵的太后本色,替苍婧整了整衣衫,在她耳边慢慢道,“你忘了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你是一个永远都不能再有孩子的女人,一个永远为了皇族的利益冲杀的女人。别再痴心妄想了,皇家姻缘你最清楚不过,合谋时,歃血为盟,同仇敌忾,得利时,分崩离析,你死我活。”

苍婧悄然侧身,李温的每一个气息都让她泛着恶心,“母后还是好好的做一个不问世事的太后,这样皇祖母才不会把祸事殃及李家,陛下也不会对母后有任何猜忌,这不就是母后一直以来的手段吗。”

苍婧带走了程襄,她极为失意地走出了丰月宫,惨淡的妆容,红肿的双颊,这一副难堪样,殿外的萧如丝见了惊异不已。

苍婧只顾低头走着,把程襄带回了朗华殿。

她并不娴熟地擡起手,替程襄擦了擦嘴角。程襄更是呆立,不知如何反应。苍婧只也怯怯道,“是我不好,总是连累人。”

程襄不懂怎么安慰,呆呆看着苍婧走了。

他转身之际,发现萧青就在身后。在这个世上,程襄只见过母亲对他笑过,所以也只有他,才知道如何叫母亲开心了。可他怎么也满脸郁愁,程襄想到他是很傻的人,该不会……

“你不要去找皇祖母。”程襄急道。

萧青低眉抚了抚程襄的头,虽然程襄习惯了他这个举动,但觉得萧青还是有点不一样,就是他比以往少了笑容。

“我拿点药给你母亲。”萧青的眉目就像沉在了阴霾里,见她之痛,尤在自骨,她逢难时,他竟不能相护。

“萧青,你这是要去哪里,”萧如丝咄咄逼人的脚步踏来,横在萧青和程襄面前,“公子,妾身要与萧青商议些事,还请公子回避下。”

程襄随即拉了拉萧青,虽也不安,仍是作个孩子般乖巧道,“我正好困了,去偏殿睡了。”

一张案,两盏茶,内阁万籁俱寂。是手足,是至亲,对坐皆不动声色。

茶凉了又沏上新的,终究是寡淡无味。萧如丝遂执笔到他眼前,他不曾落下一眼,神思飘忽,只担忧着苍婧今日会不会很难受,她会不会好好对自己。

“公主已经走了。”萧如丝苦笑道。

萧青无奈一叹,“三姐何必这般度人心思,我只是担心。”

“再担心,你也不是她的丈夫。你终究是要成家的,今日赶紧写下婚书。”

“既然三姐只要婚书,那也无妨。”萧青夺过萧如丝手中的笔,萧如丝心方落下半分,却见他写道:

星月寥寥,河汉皎皎。初雪化雨,百草青盛。

彼岸迢迢,此岸遥遥。萧风无名,煦阳在心。

“写好了。”萧青淡淡一笑,行礼起身,不愿再说了。

萧如丝看着婚书,气至心头,又不知何处去撒。她真的不懂,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那样一个公主。

“我与你寻良配,你说你喜欢她,我让你写婚书,你还是写她。你就真的非她不可?”

萧青一下僵了步伐,背影落在此屋,心又在哪里呢?念到她,就像他的心头肉。

萧青如此,苍婧也是如此!那夜苍婧落荒而逃的模样萧如丝始终难忘,他们两个就是这样惺惺相惜了吗。

“对,非她不可。”

听着萧青那一句笃定,萧如丝慌乱不已,“你要葬送自己,葬送前程不成。她可是皇家的公主,是你昔日的主人,你去招惹她,日后我们将如履薄冰。”

萧青只是静静站着,萧如丝一字一句,他都不曾听进一般,“三姐不必对我说这些,更无需将我算入你的谋划之中。宠辱不过一场浮华,三姐要争的也不会永久。三姐的荣与我萧青无关,三姐的辱萧青会一同承担。但也请三姐记着,我成为今日这样的人,断然不是为了你口中的前程。”

“不是为了前程,那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她吗?不过是她当日救你一命,你心存感激罢了,哪里是什么情爱。”萧如丝试图去澄清萧青这场可笑的怜惜,他这样至情至圣的人,一定分不清楚的。

萧青想着苍婧,温柔一笑,“心存感激者诸多,但无一人与她类似。”

“你何以为蛇蝎女子疯了魔。你这般热烈灿烂之人,与孟家姑娘方是匹配。”萧如丝真的慌了神,是萧青太过单纯,他不懂世间险恶。

萧青回身,那是他最为冷漠的样子,是萧如丝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十分诧异,好像面前的人从未认识。

“三姐可知,我也并非是生来热烈灿烂之人。”

萧如丝错愕,在萧如丝的眼里,萧青从来都是温润柔暖之人。

“我是一个被世间遗弃的人。”萧青说着便面露痛苦。

那些镌刻在心头的伤痕屡屡出现,萧如丝也收起了剑拔弩张的面目,“我以为你和我们不一样,不会在意母亲这些事。”

萧如丝以为萧青没有亲眼见过母亲,就不会在意母亲那么多事。

他们的母亲因无力抚养那么多孩子,将萧青交付给了乡下的农户。

萧如丝只知道她有个弟弟,却从来没有见过一眼。

后来,萧如丝跟着苍婧去置办送给陵城各大官吏夫人的首饰。出府时,在府门外捡到了一个乞丐。

苍婧那时候都怀疑他,但他昏死过去,苍婧犹豫片刻还是把他拖进了她院里,让人救他。

萧如丝就是在那时看到了他脖子里戴着的铜钱。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刻着他的名字,萧青。还有他的生辰,文景十二年,正月十五生。

萧青后来只说过,他自生来无父无母,农户把他卖于富家为奴,成一放牛郎。

生如草芥,终日受尽打骂,此生无所挂念。偏遇一行路人,告诉他,他脖子里的铜钱是陵城侯府的。所以他逃出来,来了陵城。

其他的,萧青也没有说过。

“我那时非一路向生而行,而是我来问问,既然我有父有母,为何将我遗弃。这世间生我为何!可是我问不到了,因为母亲已经死了。我枯骨之躯,形神与死尸无异,因这世间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值得的,”萧青靠在了门前,一身盔甲照在斜阳中,冰冷的一面慢慢被阳光照亮,“我本以为一生如此,是主人让我见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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